吃晚餐時,我一邊吃飯,一邊興之所至,「就地取材」將外子的便當拼了個臉譜,發現它還頗具模樣時,我對著外子,推推便當,丟給他一個「夠有創意吧?」的得意表情。
外子在故作驚喜狀之後,煞有其事地說:「我的同事都好羨慕我每天有便當可帶……」然後又露出一副誇張的表情:「妳就不知道那種被圍觀的感覺,有多幸福!」
在一邊的兒子,看我為此笑得心花怒放,忍不住搖頭:「你們兩個真是一個願打,一個願挨。」
其實,我家兒子有所不知,自他老爸每天帶便當上班以來,因為一句「還是比較喜歡吃老婆做的菜」,而備覺受肯定的我,不但經常心甘情願、絞盡腦汁變化菜色,有時為了要表現愛心便當的超級魅力,甚至還不嫌麻煩地在日正當中,騎車到較遠的市場去,只是為了要買附近市場沒有的某樣材料。而這種「愛,就是要讓他把便當吃光光」的心情,最常發生在兩情相悅時。
當然,若遇到冷戰時刻,我偶爾也會孩子氣的,用「以後休想要我幫你做便當」的賭氣方式罷工。但是十之八九,只要想到第二天外子會挨餓,便又像中了愛的魔咒似的,暗地為他準備好便當。
有趣的是,每次以為「這下子準沒便當可帶」的外子,第二天早上,意外的從我手中接過便當後,不管是一句異於平日客套的「謝謝」,還是一切盡在不言中的靜默或竊喜,我總能在如此「願打願挨」的兩人世界裡,一次次感受到彼此透過便當,所傳達出來的深情蜜意或妥協釋懷……實在是充滿著無比的妙趣,令人回味無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