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人的鞋櫃裏總藏著幾雙穿著腳痛不穿又心痛的絕美高跟鞋,多少女人爲自己腳上的、床下面的、鞋櫃裏的高跟鞋流血流汗,懷抱癡心、決心和信心,義無反顧,勇往直前……
從小,就幻想有一雙精巧的圓頭方扣皮鞋。
記得那時家裏並不富裕,印象中除非特冷的天氣,平時都是穿球鞋的,就是白色綁帶的那種。母親一般都給我買兩雙,一個星期穿一雙,周末洗幹淨晾幹,隔一個禮拜再換。由于是純白色,清洗起來很不方便,拼命想刷白,可穿的時間長了總是洗不幹淨,太陽一曬,又發黃了。所以每次曬鞋子,總是用白色的衛生紙,將鞋的表面包得嚴嚴實實。如此一來,被曬黃的就是衛生紙而不是鞋面了。
那時,做夢都想有一雙紅色的圓頭皮鞋,紮兩條可愛的羊角辮,穿條俏皮的花裙子,一件白色襯衣,一雙白色短襪,再配上這樣一雙紅色的皮鞋……那美麗的夢做了很多年。
上了中學,再也不適合穿那種可愛的圓頭皮鞋了,童年的夢隨之成爲泡影。那一年,母親給我買了雙粉色的旅遊鞋作爲生日禮物,我欣喜若狂、愛不釋手,上體育課都舍不得穿,怕跑跳中將鞋子弄破了。有一度,我還天真地希望自己的腳再也不要長了,那樣我就可以永遠都穿這雙鞋了。
讀大學後,每天都要早鍛煉,爲了方便,我每天都穿平底鞋。
周末出去逛街,看到街頭霓虹閃爍,川流不息的人群中,那一道道移動的風景讓人眼前一亮。纖細的鞋跟,修長的腿,挺拔的身姿,收腹、挺胸、提臀、束腰……走起路來搖曳生姿,分外妖娆。真的很難想象,她們如何一邊走路一邊完成這些舞蹈老師口中的高難度動作。在我一面欣賞,一面擔驚受怕的眼光中,她們依舊穩穩當當,步伐輕盈,盡顯女人的柔美姿態。于是,我又幻想有一雙美麗的高跟鞋。
記得有一回,我去電視台參加朗誦比賽,老師嫌我穿著過于孩子氣,無奈之下,問同學借了一身套裝,一雙高跟鞋,其實也不算太高,、cm吧。那次,我把腳給扭了。
工作兩三年後,褪了學生氣,我終于買了一雙屬于自己的高跟鞋。那根細小的柱子執著地舉起了我陰晴不定的體重,我也很自然地收腹、挺胸、提臀……特別喜歡走路時“嗒嗒”的聲音,這種驕傲的節奏,如同夢幻般的樂曲。
但是美麗總是要付出代價的,這真是一句至理名言。新買的鞋子,穿了一個上午,腳底板就開始抗議了,趁中午小憩,趕緊脫了鞋子,不停地做腳底按摩。可穿回鞋子,那種抽筋般的疼痛又死灰複燃了。到了下班時,走路便成了一種煎熬,一瘸一拐地,恨不得把鞋給扔了。不到三天,腳趾頭擠腫了,腳後跟也磨破了。每當此時,那些“老高跟”總會在一旁指點:穿高跟鞋很多都這樣,穿幾次,磨一層皮就合腳了。痛苦並快樂,這就是我穿高跟鞋的真實感受。
後來,我一直在尋找一雙真正適合自己的鞋子,可這些鞋子畢竟不是爲我一人量身定做的,不是跟太高,就是跟太平,不是質地不好,就是嫌款式不好看,要不就是穿起來不夠舒適……
這樣的日子過了很多年,直到我嫁了人,做了母親,可能是受夠了高跟鞋的苦,可能是改變了審美觀,現在的我不再執著于鞋跟的高度,一雙精巧舒坦的平底鞋就足矣。
選鞋就好比選老公,無需太招搖,合腳就好。